清晨一碗汤,神仙都不当澎湃在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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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宋宏建江湖寻味收录于话题#美食71#生活8

清晨一碗汤，神仙都不当！

洛阳人爱吃水席，众所周知。其实洛阳人爱喝汤，在全国也鲜有媲美。先前是早上喝，冬天喝。现在呢，有的人是早上喝，中午喝，晚上也喝；有的人是冬天喝，春秋喝，夏天还喝。喝喝喝，直喝得一年四季明亮的汗珠子滚太阳，直喝得一年天脆响的牛铃儿摇春光。

牛肉汤、羊肉汤、驴肉汤是洛阳的三大名汤。汤分肉片、杂碎两种，根据汤馆所处地段不同，一碗汤的身价也有20元、15元、10元、8元或5元不等。各家老店都有自己祖传的卤汤秘方，新开汤馆的的放料也秘不示人。不过汤味虽各有千秋，但做汤方法却大同小异——头天夜里，把洗干净的牛羊驴肉、头部、杂碎、腿骨、脊骨、肋骨等，加佐料放进大铁锅里熬煮，武火至水滚，撇出血沫之后文火慢炖，短则仨俩钟头，长则彻夜不熄。翌日凌晨，捞出锅里的杂碎和骨头，再适量兑入库存的老卤汤加热，就熬出一锅香味扑鼻的鲜汤了。

据说洛阳有户汤馆的老店分家，祖上的遗产就是一坛子卤汤。这坛卤汤不知传了几十代人，只知道每天从里面舀出一瓢倒进锅里，再从新熬的汤里换取一瓢补进坛子。为保证汤的质量，该家老店每天只熬一大锅汤，卖完为止。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，那坛子老卤汤就成了价值连城的传家之宝。

喝汤的普及，关键在于物美价廉，雅俗共赏。汤馆没有星级区别，不分贵贱，无论老幼，均能消费得起，喝得舒坦。高官厚禄者，轿车停驻，楼上雅间里坐定，全牛全羊或全驴宴席全套上桌，美酒咖啡中西合璧，饱餐之后，末了一人一碗鲜汤喝得汗流浃背，嘴一抹拉扬长而去。工薪阶层者，大厅里八仙桌一溜数排开，一碗汤另加几块钱垛子肉或杂碎，慢慢咀嚼着醇香厚重的烘肉，细细品咂着齿颊芬芳的鲜汤，悠然自得的幸福感觉，便如雨后春笋般可脑门子渗溢出来。布衣百姓者，或条椅或板凳或木桩或干脆就大路边一圪蹴或者一蹲，三元五元来碗汤（分放盐和不放盐咸淡两种），块二八角要点馍（分锅盔、油旋、烙饼、馒头四种），抓一把芫荽大葱调味儿，把馍掰碎碗里一泡，连吃带喝，呼呼噜噜嗓门子暴响。一大海碗汤喝罢嫌不解馋，就继续添——再添——反正添汤不加钱，香菜葱花辣椒味精敞开供应，直叫你喝得肚皮鼓凸，口里连声喊着“过瘾”才算了事。

记得儿时一听说父亲进城，就拽住衣襟哭闹着要去。偶尔被批准一次，就乐颠颠跟屁虫样跑几十里到洛阳，为的就是喝一碗一角五分钱的羊杂碎汤。那时节不兴吃驴肉，国营饭店里只有牛、羊肉汤。因家穷，父亲总是只买一碗。大师傅仨指头捏一撮杂碎或肉片，抓半把葱末芫荽，再用勺子蘸一点油泼辣椒，舀半瓢滚沸的肉汤浇进去，一大黑泥碗飘着红亮亮油花与绿莹莹香菜的佳肴，即闪亮登场了。

每每这时，父亲就抿一口后坐下来拿出烟袋点燃，一边说着“看烧，慢慢喝”，一边用慈爱的目光沉沉地眯着我。等我吸溜着嘴唇把汤喝得快露出碗底时，父亲才从布兜里取出干瘪的红薯面馍，一点点撕碎泡进碗里再去添汤。那时添汤不加菜和作料，味道比头碗就差多了。但我仍有滋有味地喝到肚圆喉咙眼满，保证三天打个嗝还有羊膻味、并有向小伙伴们炫耀的资本方才罢休。父亲一般是喝添加的汤，汤完了再泡馍再添。当然遇到难说话的大师傅，就会不耐烦地用勺子敲着锅沿儿教训道：“还有完没完啊！花一毛五买一碗俩人喝，喝喝添添添添喝喝再添再喝……坑国家害人民不说，不怕撑破肚皮呀？”

洛阳的汤，曾与洛阳人的肠胃拧下了许多抖不开的情结。要说眼下嘛，除了牛肉汤、驴肉汤、羊肉汤这三大汤外，洛阳的豆腐汤、丸子汤、鸡血汤、臭杂汤、胡辣汤、不翻汤等等，也都是富有地方特色的风味小吃。洛阳人有句老话：“清晨一碗汤，神仙都不当。”信不信由你！

文丨宋宏建

编辑丨贰镹肆

监制丨与君相逢

出品丨铜仁日报社、铜仁日报传媒集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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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标题：《清晨一碗汤，神仙都不当！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