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山捎饭,芫荽炒豆腐卷煎饼
2022/5/7 来源:不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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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几天,看绿竹写的猪大油蒜薹卷煎饼,小时候拉馋的“富吃”。就想起了我小时候上山拾柴火,用芫荽炒豆腐卷煎饼捎饭的情景。
今天在丁小妹那里又看到了油脂拉,被放在精致的盘子里,一边还配上?了用蒜薹和白萝卜薄?片(猜想)制做的马蹄莲,惊艳无比。人家还有个洋气的名字,叫“含笑半步癫”,咱还是头一回听说。
看来这个油脂拉,无论过去还是现在,都对味蕾有着极大的诱惑力。
我小的时候用大油渣渣卷煎饼的印象不是很深,好像用虾毛(虾皮买不起,专门有卖虾皮子剩下来的渣子)和那种又小又咸的鲓鱼头卷煎饼机会具多。
就那个秋忙时候的捎饭,卷上个大油脂拉不更香么。
那时我家可能还没那个条件,?舍不得。卤好的猪油炒菜,油脂拉撒上盐粒腌着,留着年节的或家里来Kei时当肉使,用来包包子。
能直接卷煎饼里的菜,放置一上午,得干索点不渗水不至于把煎饼给泡散板了,还得吃起来不干巴。
有时也炒咸菜,因为天干舌燥的少有水喝,光炒咸菜也不行。没钱买肉,鸡蛋也舍不得常吃。豆腐相比之下便宜且软乎,芫荽水分少,是我妈用来卷煎饼捎饭的首选菜。
?那个年代,一年只有秋天才能让进山,所以都是全家出动。燎水、做饭、烀猪食,冬天生炉子烤火都得用柴火,尽可能的多拾点多备下点。
上山拾柴,都会让小孩推着空车子,一来车子空不沉,二来也是想让小孩练习推独轮车的技术,磨炼一下小孩的意志。
但就是那种空车,也能累得我气喘吁吁。那条山路太长了,弯弯曲曲又曲曲弯弯,还不到目的地,就累得不撑劲了,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往上走。
大队里把某片山分给生产小队,小队再按人口分到各家。规定每家在分到的那片山地里,只能砍树枝,剁油楂子,割红草摘松笼子、拾树底下的松树毛。能砍的树会刻上编号,没编号的树一律不能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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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,我年纪尚小,砍树枝子剁油楂子这种活干不了,只能抱着筢子搂松毛。那种褐色的松毛一根根像套被子的大洋针,层层叠叠的铺满地。搂成堆后,外面用松树枝子包上,就能捆成个,然后再捆到独轮车上推下山。
拾的柴中,树枝子一般用来烧大锅底,截成段冬天也可以生炉子。那个油楂子,(就是头一年砍树枝子生成的半截树枝,刚砍下时会冒出许多松树油在上面积聚着,来年在那半截上再砍下一刀,那就叫油楂)冬天生炉子、平日里用来燎水都是再好不过的柴火。还有那个我们叫松笼子的松果,也是生炉子的好料。红草和松树毛,烙煎饼比烧那些麦桔之类的柴火强百倍,麦桔柴软,烧起来会拉烟熏人眼,松毛就不同了,烧起来会同时燃起里面的松树油,少烟结实又耐烧,烙煎饼、烧大锅或用小锅做饭、烀猪食等等,哪样都少不了它。所以,拾柴时松树下的松毛往往都会搂个干净。
即使拾得再干净,也会有不靠山住没柴拾的外村人跟着后面拾第二遍。
那个年代是真穷,没的吃没的穿还没的烧。除了一年那五六天上山拾柴,我还刨过麦茬子,拾过树叶子。连瘦小的槐树叶连同槐树叶的那个杆子都用筢子搂过。大年初二就去田野的嵌梗上,从雪地里拔过秋天遗落的黄豆根。
再说往山下背松树枝子,刚砍下的松树枝子死沉死沉的,都是借着地面的坡度才能背着从地面起身,一路弯着腰,闷着头向前,等走到稍微平缓一些的地方,放在推车跟前,再去背。
?为不耽误早起上山,煎饼是我妈天不明就烙好的。?
我妈天不明烙完煎饼,再把要带的煎饼一个个卷上炒好的“菜”,先包在包袱里,外面再包上“油纸”(那时还没有现在的塑料方便袋,“油纸”是化肥袋子内层塑料纸,洗净后反复使用)。吃的时候,直接拿出来就行了。
天不明被大人叫起来吃早饭,天亮就开始上山。拾了一上午的柴,天响歪了,才拿出煎饼吃。就着山坡的青石板上或割倒的红草上随便一坐,山风立刻就吹凉了干活时湿透的背。我用沾满了松树油的手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煎饼,咬上一口,又困又乏,一坐下来就再也不想起来。
那时候连盛水喝的塑料桶都没有,更不用说旅行壶了。想喝口热水的得捎上家里的那种绿铁皮暖壶,嫌麻烦的会用打吊瓶用过的食盐水瓶子捎水喝。
拾了一天的柴,光想着多拾点,快天黑了才愁着怎么运下山。山路窄又滑,松树枝子油楂子等都死沉死沉的。打着灯笼,照着路,小的在前面拉大的在后面推。山下面有个大水库,有不小心车子滑到水库边翻到水库里的,也有翻到山沟里的,摔得鼻青脸肿的也有,胳膊腿的摔伤了的也有。一路下来,全凭提着的一口气。而支撑这一口气的,只有过午吃的那?煎饼卷了。
?那天走娘家,带我妈去陡山水库玩,从以前拾柴火的山脚走过,山间公路畅通无阻。车行庙子岭,刚刚实行生产责任制那年,我家在这里分过大大小小二十一块地。
快四十年了,我从那沟底里往上面的地里挑水秧地瓜。十四五岁的小女孩,还没两个水桶沉。得使劲的拽着沟底两边的红草往上爬,累得浑身焦酸。
那天路过那里,一切都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。使劲的往外看,还是什么也没看清。只觉一片片绿色随着车窗外的风,呼啸而过。一转眼,?我就超过了我妈那时的年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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