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年的家常饭,是一个人的影子鄂尔多斯新

2024/11/28 来源:不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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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常养人。故乡和童年,是一个人的影子。故乡和童年的家常饭,是一种牢固的味觉记忆,与人偕老。兹大要列家常饭数种,唤醒味蕾之思,慰藉故园乡情。自说自话,非关世务。粉皮土里土气的土豆,家乡叫山药。与长山药是两码事。学名叫马铃薯。山药磨制成粉,加水搅成糊状,烧开水,上置“粉旋”——制作粉皮的器具。舀一勺粉面糊,均匀地浇在粉旋上,不时,一张圆形的粉皮就成了。糊,稀稠适度,薄厚得体。火,不温不火。制成,旋投入凉水桶——水自深井。一张粉皮,托起照对面的人,要像深度近视眼看人,只模模糊糊看到人脸,即是上品。看着桶里一张张半透明的粉皮,好像河湖里悠悠地一种什么水生物。我曾到的江海,看到水里游动一种类似水产,宁愿想成是粉皮。制毕,再换一桶凉水,拨一下。好,可以吃了。醋,或腌咸菜的盐汤。酱油,少少的。黄瓜丝。西红柿碎丁。咸菜。芫荽,也叫香菜。葱炝胡麻油。还有一种香料,泽蒙——遍查诸书,无其名,据乡音录此。自恨无学。有知者也无?白石老人题京中“烤肉宛”。题字下有字一行:“诸书无烤字,应人所请,自我作古。”有人写信问诸语言学家朱德熙,回信:“烤字说文所无。”云云。方言是一口深井,难以窥其堂奥。只得仍之。泽蒙,香得不得了。吃粉皮,须备拌辣椒。盛夏来一碗,滑、爽二字尽之。透心凉,充盈脏腑。三春不忘。消暑解酲,亦有妙用。席间,常吃到东北大拉皮,与粉皮形似。皮厚、韧,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。不中吃。街头,或有卖。每遇及,即不能移步。站着吃粉皮而厕身字纸的唯一的人。软软的粉皮软了我的心。对于有的人事,也心硬。有人文关怀一说。这是学者的说法。希望世上,每个硬汉,都能存一点软软的心。粉条,是说用山药制成的粉条。绵长柔软。亦喜食。深长思之。南方说吃粉,是指米粉,大米粉。用作主食和小吃均可。风靡大江南北。故乡的粉皮,宁终身囿于寻常巷陌?悲夫。山药丸就是土豆丸。叫“丸”,实际上是散蒸的。可能有的地方是抟成丸子状的。因以名之。山药擦成细丝,以裹面粉,搓揉匀了,即上笼屉蒸。一二十分钟,即可出锅。吃法与上同。只是山药丸除了拌着吃,也可炒着吃。荤素油皆可。山药丸还可与猪肉、排骨之类混搭,创造一些花样。算是本地特色。粉皮似只宜素油。更没见炒着吃的。粉皮品格甚清简。此外,山药丸可以当主食,粉皮则是吃着玩的,是小吃。有的小酒馆,酒客以猪头肉、粉皮下酒。不赖。没见就着山药丸下酒的。果有,瞎吃。不过这只是平民吃喝法。富贵尊荣者,颇不屑。对食物也有势利眼。我昔年常办酒,凉菜即上一碟粉皮,见动筷者少,便不经意间,移到自己面前,吃光。别人说,吃菜吃菜。已经饱了。一桌好饭,啧啧。饱烟饿酒。酒也不怎么能用。一碟粉皮,碍了美酒美食。惜乎。山药丸,过去,常当主食吃饱。后来,不了。这是在过去食物单调,或者相对家寒的人家,常吃的。现在,是风味。上的台面的。食物之身价,同人一样,彼一时,此一时也。肯德基店,有薯条卖。小朋友,趋之若鹜。薯条,就是山药条,而且油炸过,不算什么健康食物。但让吃山药丸,就没有那么有胃口了。当然,口味和包装是有区别的,其经营亦有道。但山药丸、薯条,其质一也。怎么一到推行美国文化的店堂,人们就开胃了呢?长期浸淫于别的一种文化,很少眷恋生于斯长于斯的文化,就会被人同化了。所谓文化自信,从何谈起。既要有五大洲的食味雄心,又要有一部分中国味,给中国胃。都地球村了,还纠缠于斯。有人说,你老土。我的意见,红酒,鹅肝,七分熟牛排。左手叉,右手刀。只作为饮馔历练。土豆也者,中华民族广袤国土的北方,地下广为栽植的一种作物,很多人是吃着它长大的。对于传统的吃法和西式的吃法,怎会有如此云泥之别。穿西服、看韩剧、吃肯德基、过圣诞节、用刀叉的中国人,也不要忘了唐装、旗袍、诗经楚辞、八大菜系、元宵中秋、筷子、中医、书法、昆曲、普洱茶、苏州园林……孩子们还小,孩子们需要教育。要教一篇山药丸的大文化。不要吃,或少吃肯德基,这话我没说。我是杞人忧味。焖面本土特色,他乡不传。面条,以和酸菜、豆角、山药。菜炝炒入锅,上覆面条,做法在煮、炒、蒸之间。五花肉、腌猪肉、排骨等可以参加进来。可荤可素。简单易行。要是豆角焖面,就新蒜。家常可口,百吃不厌。还有一种叫焖窟蕾(后两字音如入声,学白石老,自我作古)。菜做法同上。只是面不是切成条,而是白面粉加水,用手或筷子搅和成色字大小下锅。风味与焖面无异。酸粥糜米沤酸,或加山药。此外,酸捞饭、酸稀粥、酸米汤。属于酸饭系列。前曾属一文《故乡食事》←(点,可看)已经写过,兹不赘。鄂尔多斯黄河两岸,多有食之者。曾到黔东南出差,苗家山寨、侗族村庄,有酸汤鱼、酸鸭子。酸此二物,有加进糯米的。与乡邦之酸,别是一种。大西南湿热,不酸不行。故乡往南,另一个县域,山架大。过去挑水吃,要走长长的羊肠小道。早上吃三碗酸粥,担三担水,满了一水瓮,三碗酸粥的能量就完了。酸粥利消化。告别酸饭,尔来二十有八年矣。焖面及此二种,过去在农村吃得多,城里想必少。现在,已进驻饭馆。有人去吃。酸粥的味型很多,非复旧日。或者是爱吃,或者是怀旧——记住乡愁。烩菜多指烩酸菜。肉、菜、山药、粉条、豆腐。也有烩现菜的。到了冬天,一统天下的是烩酸菜。现在城乡通吃。不过,次数是可以随心所欲了。过去不行,几乎每天吃。你懂得。最隆重的烩酸菜,是杀猪菜。过去,一年吃一次。屠夫例外。最大的亮点是,吃菜的同时,可以放开肚皮吃一次肉。杀猪这天,一般要办点酒。能吃能喝的,二者兼之。碰杯不行,可以“碰肉”。这大概全国绝无仅有。什么是“碰肉”,和碰杯同理——比赛吃肉。一个人吃没劲,况且肉量大的,也不那么好意思吃那么多。半认真半起哄,才能吃饱,吃好。杀猪菜,也不可多吃,油腻太多,易得“三高”。为高危饮食的高危菜品。其他诸味,可荤可素,是否能吃出健康,全看你的悟性。粉皮多吃,虽不甚止饿肚,尽可放量吃。素淡。家常饮食,还有,余不呈列。饮食理念:家常养人。长长的豆面软软的糕,一辈子谨记家常的好。词俚理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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